《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 潛水鐘與蝴蝶》: 活著就有價值

"I decided to stop pitying myself. Other than my eye, two things aren't paralyzed, my imagination and my memory." ---Jean-Dominique Bauby.

就是只餘下一只眼睛, 還有想像力及回憶。

Jean-Dominique Bauby在40多歲事業如日中天時患了閉鎖症候群(我想是中風的一種), 及後只能透過單眼眨動、逐一逐一地把字母傳達成詞語, 一組一組的詞語來跟別人溝通, 散文結集成書, 書名叫作"Le Scaphandre et le papillon"。我讀過中譯版本的"潛水鐘與蝴蝶", 一篇一篇的內心世界, 有的是關於病了所受的痛苦及感覺, 有的是他的回憶, 有一些是在療養院時所見及所聯想的。

電影就是把一篇一篇的文章內容結集再改編成劇本。負責改編的是Ronald Harwood, 曾憑波蘭斯基反戰作《鋼琴戰曲》奪得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獎；而把這個劇本映像化的, 便是曾執導《Before Night Falls》的Julian Schnabel掌舵。映像美麗詩意得要緊。

故事一開始是主角Jean-Dominique Bauby突然中風昏迷三星期後復甦的一刻開始, 我們看見的是主角單眼主觀看到的世界, 醫生們為他照料及講述病情, Jean-Dominique Bauby便得知自己全身癱瘓失去說話能力, 只有左眼簾能夠活動, 以後也是被困於沉重的潛水鐘內裡, 動彈不得, 在大海中叫天不應。

單眼主觀鏡在電影中佔了很大比重, 幾可說是史匹堡御用、兩度奪得小金人(舒特拉的名單、雷霆救兵)的攝影師Janusz Kaminski利用大量"鬆.郁.矇"手法來表達主角所看到世界, 讓觀眾更易代入角色的情感。高超的攝影技術加上導演的創意, 效果非常出色。

主角把現實被困於身軀中的情況想像為困於潛水鐘裡, 亦同時幻想自己能像蝴蝶一樣, 破繭而出自由地四處飛揚。


電影中有數場也是拍得真摰感人, 也是主角在出事後跟親人及幫助他的人的一些發生鎖事。因說及劇情, 雖無大礙, 但也請選擇閱讀下去與否......(閱讀請反灰)

1) 語言治療師Henriette跟同儕創造出眨眼字母表逹法, 在試驗初期Jean-Dominique某天跟Henriette說他想死, Henriette聽到後便痛心大怒而去......然而, 不久後卻折返, 說了聲對不起.......

2) 前妻Céline初次探望Jean-Dominique時, 他並不願意三名子女到來探訪看見他的那個模樣, 後來又回心轉意。三名子女由母親陪同下跟父親在沙灘上重聚, 年幼的兩位妹妹可能不十分理解, 哥哥卻痛在心躲在父親後面痛哭......

3) Jean-Dominique的回憶中曾出現還康健時替年邁的父親剃鬚的一幕, 二人對話親情滿載。有一天, 父親首次打電話到療養院找兒子, 隔著空氣不知如何是好, 問是否自己說話便行, 語言治療師對他說兒子是會聽到的, 不過回應卻要由她來轉述......父親當時那反應......還有哭著的那句: 我倆也是被困著, 你被困於身體裡, 我90多歲下不了樓...... 就是這樣, 父子二人不能見面。

4) 女友在Jean-Dominique病發後一直沒往探望, 某天打電話到療養院, Jean-Dominique身旁卻只有前妻, 女友哭說了沒有去探病的理由, 最後問Jean-Dominique她可以去探他嗎? Jean-Dominique利用眨眼表達法說出每天也在等待她的探訪......這句話前妻轉述了兩次, 說一次內心痛一次。

飾演Jean-Dominique Bauby的是法國演員Mathieu Amalric, 一半戲份是躺於床或輪椅上靠單眼來表達自己, 難度十分高。Mathieu Amalric曾演出的荷里活電影包括《慕尼黑》及《瑪利皇后》, 今年還會在鐡金剛最新作《Bond 22: Quantum of Solace》中演首席奸角。

飾演父親的80歲老牌演員Max von Sydow緃橫歐洲美國影壇數十年, 演出名作數之不盡, 今作戲份只有兩場卻演得十分出色, 其中坐在書枱前給兒子打電話的那一幕......um........ 震撼得不能用筆墨來形容。

在主角身邊常出現的三位女性, 語言治療師Henriette (Marie-Josée Croze), 前妻Céline (Emmanuelle Seigner)及出版社的筆錄者Claude (Anne Consigny)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物, 演員亦演得恰當地好。

2004年的一部西班牙電影《The Sea Inside 情流心海》, 由今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Javier Bardem飾演因意外半身不遂28年後尋求安樂死的動人故事。角色的遭遇有點接近, 但《The Sea Inside》說的是"人要積極地生存，死亦要有尊嚴", 電影風格很不同, 主角為自己生命所作出的選擇也很不同....... 《The Sea Inside》當年奪得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看過《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 潛水鐘與蝴蝶》後, 又再一次提醒自己, 身體健康固然要緊, 但世事不是絶對, 單單身體健康已是很幸福, 什麼也不好怨; 若然一個萬一有什麼大吉利是事件發生, 也要好好的活著。

因為能生存著的, 必有其價值。

《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 潛水鐘與蝴蝶》總評分
導演：27/30
劇本：17/20
演員：18/20
美術：9/10
技術：10/10
音樂：9/10

總分：90

其他朋友的意見:
Ben: 驚人的毅力 - 潛水鐘與蝴蝶 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

4res: 《潛水鐘與蝴蝶》：絲絲入扣中帶出幾分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