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 南京! City of Life and Death》: 比看過的多了日本軍人角度

當年「南京大屠殺」的大大小小發生事, 無論年紀大小, 從各種媒體中也會多多少少略知七八, 陸川在今天拍攝《南京! 南京! 》, 要怎樣才顯得有新意思, 也是極高難度。

全片以黑白菲林拍攝, 就彷如我們看到的歷史照片一樣, 不少場面顯出實感而俱說服力。《南京! 南京!》故事前1/3是國民黨餘軍死守跟日本軍隊作頑抗之戰, 後2/3說南京城被日軍佔領後, 背景以納粹德國商人拉貝先生(John Rabe)為首而建立的「南京國際安全區委員會」避難安全區為中心, 由中國人及日本人兩個方向去感受徘徊於生存與死亡之間的這個中國古都在各層面的崩塌。

當年日軍對中國平民的殘酷對待, 已是不容爭議的事實, 電影說出其中的一些日軍「惡行」, 也是我們曾聽過曾看過的。若本身對這件歷史事件了解不多的, 身為中國人, 首次看內心理應會相當震撼。

由日本人去拍攝以「南京大屠殺」的電影, 我印象中沒有半部, 可能是跟有不少日本人深信「南京大屠殺」事件是中國人虛構出來有關係, 沒有日本人願意冒險去拍攝一部會在日本國內引起強烈爭議的電影吧。(從另一角度看, 那些日本人沒有堅持事件的動機是正確, 而是否認事件的存在, 相信起碼他們覺得事件是一個「錯」吧)

《南京! 南京!》故事中出現的數個中國人角色如國民黨下級軍官陸劍雄(劉燁)、拉貝先生的隨從唐先生(范偉)及他的家人、安全區教師姜淑雲(高圓圓)、自願捨身救其他女性難民的妓女小江(江一燕) .......


以故事層面來說, 以上角色也描寫得有血有肉, 他們所作出的行動基本上也是有根有據的改編而成, 好好表現出國難當前, 人們以僅餘下的靈魂及軀體去作他們認為該作的事情, 讓觀眾可以看到一些紀錄片及相片不能細緻表達的民族憾事。

而以角色創造的角度去看, 雖有部份情節令人動容如陸劍雄的英勇死守及小江的自動請命, 但也有部份略覺過份煽情, 尤其是唐先生及姜老師的這兩條線, 部份場面更覺得演員演得跨張造作, 反而減弱了對歷史控訴的說服力。

電影描繪得最繪形繪色的角色, 是首批進攻南京日本軍隊的其中一普通士兵角川(中泉英雄)。由進城一刻開始, 角川望著破落街道上屍體遍野, 眼神中出流出萬般感慨; 跟從日本來的慰安婦百合子相遇產生感情, 卻又對小江的無助顯出無能為力........

《南京! 南京!》的新意思便在這裡, 不是一味說日軍暴行, 沒有單向說中國人民所受的苦難, 多了人性的角度。

據說有觀眾說《南京! 南京!》有為日軍開脫罪名的企圖, 我反而覺得陸川試從中國人及日本人的角度這場教人崩潰的戰爭, 可讓觀眾對事件看多一點點。在口嚷著"中國不能亡"以外, 也要知己知彼。


從不少日本電影及漫畫中得知, 當年日本大軍四處侵略"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同時, 在日本國內的日本人生活也是完全不好過。發動戰爭"建立大東亞共榮圈"一定不是一般日本平民百姓的心願, 不少人(包括部份軍人在內)也是希望戰爭可早日結束, 跟家人相聚平安過活, 給我較深印象的是奇連依士活的《Letters from Iwo Jima》、宮崎駿公司出品的反戰動畫《螢火蟲之墓》、山田洋次的新作《母べえ/母親》及手塚治虫的大時代傑作漫畫「三個阿道夫」。

以電影製作的角度, 水準是一流的。除黑白攝影顯出實感外, 城中巷戰的槍林彈雨及轟天爆炸是繼《集結號》後又一顯出中國電影在戰爭場面己跟世界水準並駕齊駒的再一次證明; 遍地敗瓦的南京城又表現出美術指導的高水平。


陸川又在電影中加插了據說歷史上沒有發生的事---日本軍隊在佔領地的一遍廢墟上的祭典舞蹈巡遊。這一幕, 據說導演是想表達出戰爭的意義是什麼......我自己就想不到太多, 因為後座的夫婦觀眾在這一幕時不斷輕聲討論, 影響到自己的投入程度。

電影在最後出現了一幅又一幅的照片, 是電影中出現的每一個角色。看著他們的出生及死亡年份, 想著他們一個人一個人的命運............ 基本上戰場上人人皆輸家........

幸好, 角川在自我崩潰前作出了救贖行為, 讓小豆子(劉斌)延續了希望的精神。

我想有機會, 還是要一拼看德國出品的"姊姊作"《拉貝日記》, 也許又會看多一點不同的角度。

《南京! 南京!》總評分
導演：26/30
劇本：15/20
演員：15/20
美術：9/10
技術：9/10
音樂：8/10

總分：82

其他朋友的意見:
4res: 《南京！南京！》：撲實不花哨的歷史擁抱，才叫人最窩心
20世紀少年: 南京！南京！ - 陸川導演作品/2009
晞: 南京! 南京!（優先場）：震撼之深久久不能釋懷，是為必看經典
BLOck of George: 《南京！南京！》('09) ('◇')ゞ ☆☆☆ 超越民族藩籬的人性
CC徐: 《南京！南京！》 – 不是給「愛國者」看的
dieman: 南京！南京！
Pierre Chiu: 《南京！南京！》- 慶幸中國進步了